跑　题

偶见《南方周末》今年8月21日一则短文《难倒巴金》，说有几个学生不同意老师对巴金文章的解释，写信给巴金，巴金支持他们的观点，但老师坚持己见，因为教学参考书上是这样说的。文中还说作家王安忆小学时的同桌回忆，一次看图作文，自己按老师要求写得了高分，王安忆按自己的写分数就很低，不由得想起18年前的那届高考。

那年语文卷的作文题是《读达·芬奇画蛋有感》。这本来难不倒我，在全省首屈一指的重点中学调教了两年，什么类型的题没有演练过？一看便知该写读后感，体裁应是议论文，中心意思应是讲干好一桩事须得先打基本功。不知怎么一时心血来潮想来个独辟蹊径，我有意不用议论文的写法，而用几乎4／5的篇幅详细记叙自己的一个经历，即小时学乒乓，如何一心想学几个绝招，而不愿老老实实地从最基本的打定点球练起，结果很快便因与同学差距太大而被老师“淘汰出局”。然后语句一转，说后来读到达·苏奇从小不惮其烦地练习画蛋，最终成为一个大画家的故事，才明白做什么事都要脚踏实地，打好基本功，从此自己学习大有长进，因而今日看到这个考题，重读这段故事，心里颇为激动，如逢给予自己极大帮助的老师云云。如此结束全篇。

本以为还有些构思的妙处和行文的灵动，不曾想分数下来，语文这科竟然差点及不了格。好歹仗着其他科的拉扯勉强进了中文系，复查试卷的老师（当年有这道手续，不知今日有无？）告诉我，作文题满分40分，你几乎没得分，改卷的老师在旁批了两个字“跑题”。这两个字我很耳熟，带我们备战的老师多少次叮嘱拿到作文题，先看清什么体裁，免得“跑题”。我不听话，我活该。改卷的老师用行动给一个试图搞点“小动作”的准大一学生上了第一堂“学前”“组织纪律”课。